于平:舞剧创作的“动物”情结
中国艺术报
2014-01-13
于平

一位比较关注舞台演艺的朋友,仿佛有所发现地告诉我:“舞剧艺术很适合表现动物形象,众多动物形象的塑造大大丰富了舞剧艺术的画廊。”我明白此话所指并非长演不衰的芭蕾经典《天鹅湖》,而是不久前享誉京城的《孔雀》和《小美人鱼》。舞剧《孔雀》由杨丽萍主创并主演,是杨丽萍扬名立万之作《雀之灵》的浴火重生,由一支少不更事的青春独舞发展为彻悟人生的“雀之殇”的舞剧;芭蕾舞剧《小美人鱼》由汉堡芭蕾舞团艺术总监约翰·诺伊梅尔创作,虽改编自安徒生童话,却是为中央芭蕾舞团量身定制,其中由“水袖”蜕变而至的“水裾”主体形象洋溢着东方智慧。其实,对新世纪十余年来的中国舞剧稍加梳理,就会发现这种大型的“动物舞剧”还有张继钢创作的《野斑马》、陈惠芬和王勇创作的《藏羚羊》、丁伟遐想良渚文化的《玉鸟》、门文元和邓林讴歌“微木沧海”的《精卫》、肖苏华和张云峰高扬戍边精神的《天马萧萧》……其他以动物形象结构情节和编织细节的舞剧,还有“与羊共舞”的上海舞剧《苏武》、“与猴嬉戏”的山西舞剧《粉墨春秋》、“与鹤翩跹”的黑龙江舞剧《鹤鸣湖》……

动物入“舞”,其实并不稀罕,非但不稀罕,动物还是许多民族原生态习俗舞蹈中的主体形象,以至于人们干脆就以某类动物来命名这类舞蹈。比如北极圈附近爱斯基摩人的“海豹舞”、澳大利亚土著居民的“袋鼠舞”以及北美印第安人的“野牛舞”等等。我国少数民族也多有这类舞蹈,如鄂温克族的“熊舞”、塔吉克族的“鹰舞”、蒙古族的“白海青舞”、傣族的“孔雀舞”、水族的“水牛舞”等等。先民们的动物舞蹈,最初大多与狩猎劳动分不开;舞蹈中的动物形象,最初大多是狩猎劳动的对象。为着狩猎劳动的成功,狩猎者通常要模仿对象的动态以便更好地接近它们。长此以往,这种动态的模仿就越来越惟妙惟肖,同时也沉淀为先民们的身体运动的“动力定型”。当他们在狩猎前的祈愿仪式和猎获后的狂欢游戏中再现这些动态,我们就看到了与功利劳动相剥离的审美活动——“动物舞蹈”。至于某些动物舞蹈呈现出对动物敏捷性、威严性、灵巧性、秀美性等诸多品质的崇仰,那是人类审美活动漫长演进的结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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